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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 特殊组合难持续，美股下行风险未除
作者 期货日报
2023-10-26近期全球金融市场出现较大的波动，美股自10月中旬以来再度拐头向下，延续7月底以来的下行势头。截至10月24日，美国标普500指数较7月27日创下的高点下跌了7.8%，对货币政策敏感的纳斯达克指数跌幅更是超过9%。
美国经济还表现出较强的韧性，原因在于，原本高利率环境，美国经济会出现明显降温，但由于财政扩张部分对冲了量化紧缩（QT）带来的流动性收缩，和高利率带来的信用收缩这两方面的负面冲击，美元流动性并没有大幅收敛。展望后市，高利率、高通胀和高杠杆（财政扩张）的特殊组合是不可持续的，后续美国财政扩张是很难保持的，8-9月美国财政支出已经开始收缩，一方面美国经济四季度面临极大的下行压力，盈利下行对美股构成调整压力；另一方面缺乏财政扩张对冲，流动性收紧也会对美股构成重大挑战。
美国经济及股市韧性来源于财政扩张
回顾2023年前三季度全球经济，美国经济明显好于预，年初市场担忧的衰退并没有出现，有可能实现“软着陆”，但也有可能进入通胀水平难以回落的“不着陆”状态。从历史经验来看，货币紧缩周期，美国经济绝大多数时间都会陷入衰退，美股会出现较大级别的下跌。为何这一轮紧缩周期，美国经济和美股存在较强的韧性呢？我们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3月美国商业银行危机导致美联储一度暂停量化紧缩（QT）,美联储还出台了一项银行定期融资计划（BTFP）的紧急融资工具，为市场提供了大量流动性。BTFP计划允许银行使用美债和机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作为抵押品，可提供期限长达一年的贷款。截至9月27日当周，银行定期融资计划（BTFP）融资贷款达到1077亿美元。
其次，在美联储加息和量化紧缩之际，美国财政支出大幅增长，这对冲了货币紧缩带来的流动性收缩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表面美国政府希望通过加息等货币紧缩打压通胀回落，但又不愿意经济出现衰退的意愿。从美国货币供应来看，美国货币供应M1和M2同比增速连续8个月的负增长，9月二者同比分别下降0.5%和0.1%。
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大幅下滑意味着美联储通过资产购买的方式释放的流动性大幅收缩。数据显示，2022年以来实施的美国QT（量化紧缩）导致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规模大幅缩减，10月18日当周，下滑至7.4万亿美元，去年同期高峰期超过9万亿美元。
不过，美国财政却在1-8月出现明显的扩张。美国财政赤字的资金来源是短期国库券，而几乎没有发行长期债券，因此美国经济享受了财政赤字扩大的好处（即居民部门获得了资金），而没有受到收益率上升的压力。数据显示，5-6月，美国财政支出同比增速在两位数以上增长，8-9月同比降幅在30%以上；且5-7月，财政赤字都保持在20亿美元以上。年度来看，美国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已经连续三年在5%以上。
短期美债收益率攀升对美股构成压力
近期，风险资产的下挫都与一个因素息息相关，那就是美债收益率持续飙升，美股大幅下跌也不例外。10月23日，10年期美债收益率一度升至5.025%，刷新十六年最高，随后从日高回落近20个基点并跌穿4.83%，抹去上周三以来涨幅，收于4.86%。30年期美债收益率从日高5.179%回落21个基点，并一度失守5%，收益5.01%。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美债收益率冲高并非是经济增长强劲或者加息预期驱动，而是来源于期限溢价和美债供需失衡，反而是一种对经济不利的方式演变。本轮美债收益率冲高过程中的一个特征是：相较长端利率的快速上行，短端利率走势相对平稳，长端相对短端更大的上行幅度驱动美债收益率曲线重新走陡。10月23日，最具代表性的10年-2年期限利差的倒挂幅度由7月初的108bp收敛至19bp，幅度达89bp。
过去曲线倒挂的修复主要依靠降息预期下短端利率更快的下行来完成，这一次曲线走陡是受到长端利率上行的驱动。长端美债收益率拆解为实际利率+通胀预期+期限溢价，在实际利率和通胀预期变化不大的情况下，10年期及以上期限的美债收益率攀升主要来源于期限溢价。
何为期限溢价？就是对投资者持有长期债券的风险的补偿。根据纽约联储公布的ACM模型数据，截至10月6日，10年期美债收益率较7月13日的低点上行的107bp中，期限溢价贡献了其中的100bp，而短期政策利率预期仅贡献了7bp。
期限溢价攀升的动力来源于哪里？主要来源于美债信用危机，无论是美国国内机构投资者还是海外机构投资者都担忧美债的风险。去年5月底至今，无论是从狭义的银行业流动性还是广义流动性来看，美国流动性都面临严重的下行压力，美国财政部在美联储的公共账户（TGA）金额增加、美联储缩表、信贷创造疲软、美国银行业持续减持债券以及美国银行业存款向货币市场基金。
信用收缩或对四季度美股持续施压
美联储暂时看不到降息的可能，10月19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纽约经济俱乐部发表讲话表示，今年夏季美国通胀数据有所降温，无论如何通胀仍然过高，抗击通胀的道路可能会崎岖不平并且需要一些时间。
从信用扩张看，我们构建的美元信用指标显示美元信用收缩在金融市场表现的非常明显。美元信用扩张分为境内和境外，而境外扩张主要通过对外贸易逆差和持有净国际头寸来实现，二者都出现明显的收敛。高利率抑制国私人部门投资和消费，截至10月11日当周，工商业贷款、不动产抵押贷款和消费贷款增速分别回落至0.2%、5.7%和4.6%，去年同期增速都在10%以上。再考虑到8月开始，美国财政持续大幅减少，以及麦肯锡事件，这都意味着美国国会两党都愿意继续维持财政扩张。
综上所述，随着债券收益率上升，股市相对于债市变得更加缺乏吸引力，尤其是高利率带来的信用收缩效应虽然滞后，但并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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